杨岚
时间:6月18日
地点:南通樊登书店
嘉宾:杨岚、子安、严晓星
开场白:
严晓星:非常荣幸受邀到樊登书店,来参加杨岚新书《琴人》的活动。虽然这是杨岚的第一本书,但起点很高,写得非常好。怎么好,我们待会儿慢慢聊。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坐在这边,也特别有意思,我们三个人都有一个所谓的“跑题的人生”。杨岚自己选择了“跑题”——他不走寻常路。子安兄也有很特殊的人生经历,他是被迫“跑题”。我呢,不了解我情况的人都觉得我的经历很正常,其实我的自我选择完全是“不正常”的。我们三个人当然也有区别:我只会听琴、写文章;子安兄,会听琴,会写文章,也会弹琴;杨岚会听琴,会弹琴,会写书,还会斫琴。这样搭配, 足球比赛买球术语,挺好玩。
杨岚:今天是我第二次来南通,上次来也是跟严老师见面,他带我去看了一些我们共同仰望的琴人在南通的遗迹。那天下着雨,他带着我在小巷子里边,感觉像在穿越一样。
我接受了中国古琴中很好的师承传统。这种传统非常有温度,我以我的肉身,去体验古琴,这本书是我以自身经验来书写古琴,我学琴的经历、对琴的反思和一些经验。我没想到它能够被很多人喜欢,很荣幸。
之所以知道古琴,是因为看《笑傲江湖》
严晓星:杨岚的阅读面很广,看过《琴人》这部书就会发现他在里面有大量的引用,比如列维-斯特劳斯、约翰·凯奇、《万历十五年》等等。他不是那种炫耀式的引用,而是恰到好处。阅读是非常重要的,它能够拓展我们的人生体验。我把知识、艺术都视为拓展人生体验的一个方法。我相信这一点杨岚兄一定有很深的认识。
杨岚:这本书是从我16岁的经历写起。16岁时我作了一个决定——离开学校。初期,我是被一种很浪漫的画面所吸引,那是看《笑傲江湖》,里边有关于琴的画面。
严晓星:我国上世纪30到50年代的统计,全国的琴人大概有二三百位。到2003年,不超过400个。杨岚书里有几个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他跑到扬州,问人家“广陵琴派怎么走?”好像这是一个单位,而且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单位。(笑)
还包括他说,那时候看到的梓木(梓木是用来做古琴底板的),那个“梓”字不会念,念成“辛”,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我想起来,我小时候知道古琴是梧桐做的,但不知道梧桐什么样。我看到法国梧桐,以为法国梧桐就是用来做古琴的梧桐。现在我们知道,法国梧桐是悬铃木呀,就是挂着小铃铛会飘絮的那种,可那时候我不知道。然后我就对着法国梧桐发“花痴”,幻想它里面藏着一张古琴。现在说起来,好傻好天真,但我又觉得,这种心情非常值得珍惜。
子安:我自己的经历跟杨岚有相似之处,也有很多不一样,包括和古琴的缘分。杨岚的每一次选择都有他自己很强的主观性,他在离开家乡时,心中已经预设了一个关于古琴的画面。我觉得现在学琴的很多人,都受到金庸先生小说的影响。在中国人心目中,总有一琴一剑走天涯的武侠梦、有对于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向往。但是身处这个时代,尤其是早些年,现实生活中接触到古琴的机会是非常少的。我们的初中生、高中生,面临着升学压力,在学校期间,很难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杨岚在那个年纪,有那样的勇气去“反叛”,我觉得很可贵。
严晓星:但杨岚的这个经历是不可复制的。首先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丰富人生的体验。很多人体验他这样的经历,可能会变得“浑浊”,但我们看他的书,会发现他的内心非常清澈。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规律?
杨岚:这跟我的性格有关,我一般不太建议其他孩子选择我这样的路径,因为我是蛮幸运的。我出生在贵州西南的一个小县城,刚刚退学时,对古琴一无所知。在我们那个地方,我之所以能够知道古琴,(是因为我也)看《笑傲江湖》。由此我产生了好奇,想知道书里面的琴到底是什么,它跟古筝有什么区别,我就去搜索答案,这是一个很小概率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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