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激荡出的个人诗情史
文/苇子渡
太行山又叫女娲山,八百里分开东西世界。中国南北走向的山很少见,太行山挡住滚滚黄土,成了高原的尽头。
诗人嘉德生长于平原,一旦进入太行山腹,那种剧烈的视角冲击,伴随着心灵碰撞便有了这部长诗《红旗渠叙事》。
诗歌的叙事元素仍然是抒情的,意象的, 足球买大2球进多少个才赢,不是细节的铺垫、情节的开合。这部诗集遵循这个诗家律令,呈现了激荡人心又深情饱满的心灵记事。
必须用灵魂写诗,写出的诗才是诗。
诗歌开篇即是《山之魂兮》。诗人发现“所有历史逃出湖底,隐进大山”,山魂入梦来,更主要的是山魂与心灵相通。
太行山缺水,水成了山的灵魂一部分。呼喊千万年,才飘落几星雨滴/一条浊漳河能否滋润密布的村庄、田园/大山深处,一汪碧水成为久违的碧绿湖泊(《水之精灵》)红旗渠就是一次人为的努力,人对自然的修复、改造工程,石中取水如同火中取粟。这里的人比石头更艰毅,这里的心灵比旱苗更思雨思水。问渠哪得清如水,惟有源头活水来。
劳动的汗水就是红旗渠的活水,人的灵魂、山的灵魂就是活水的源头。诗人呼喊着水,仿佛呼唤着大山的魂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摇摇晃晃、坦坦荡荡/参加过改造山河的劳动”(《呼喊水》)自然的乳汁曾浇灌这里的文明之花。“漳河,幽静深邃的漳河/像月亮般女子,细细织密密缝,像月亮般女子,衣袂飘飘飞天/薄翼轻纱,曼妙笙歌”(《幽静的漳河》)在这种蔓妙的抒情月光之下,猛然袭来工业污染的毒液。浊漳河莫名的污染它们惊恐不已/流淌来的毒液翻过太行山/现身小南海水库、彰武水库/红旗渠和洹河上游/浊漳河无可奈何/枝桠干枯,荒草披头散发/铁钎埋葬的冬季/熊熊炉火燃烧的冬季/不再奢望怒放的紫薇/村庄骨瘦嶙峋/不再奢望浅唱的溪流/小城在惶恐中/我不是浊漳河水中的水怪/也不是太行山谷里的孽妖/挣扎或吼叫都于事无补(《浊漳河上游的毒液》)诗歌的抒情元素在这首诗里突变为“叙事元素”,出现了戏剧化的冲突。语言充满张力,感情汪沛,使人触目惊心,使诗歌有了疼痛感,这种疼痛是诗人的敏感,难得抵达的灵魂深处,忧患。
同样疼痛的,还一首细节真实得让人落泪的叙事小诗。四十年前嫁到石大沟村/生儿育女,老公狠心离去/不信银行,只信贞洁/腰带离贞洁最近/李大娘发出最后的呻吟/一辈子的积蓄/藏在腰带里,三千元被可恶的小偷盗去/她用方言哭,她的眼泪是没有加碘的盐(《李大娘缝在腰带里的三千元钱被盗》)这样传奇而真实到欲哭无泪的细节传神般的描写,任何抒情都显得娇情。这样的细节已经升华为震撼人心的意象,就像泪水中含的盐。这不是想象的,而生活的逼真,写出一种平凡的小事件的残酷,深刻意味。
作者更深刻地写出山川的疼痛感,这是动人心弦的,也使自己的诗歌带有金属含量,语言呈现质感,弹力,厚重,带有穿透性。
晋豫雄关十八盘前跌倒/无法赏更前方景致,艰难回到出发点/就像一片深秋的叶子/离开枝桠,舞蹈或翩飞的姿势/美轮美奂/眼前昏黑一片、艳红一片/夏,溪流倾泻泥石流瞬间/阻挡来去路径;秋尘埃落定安静时光/突然大风飞扬,一地乱石/天平山,遭遇吟咏的诗人/遭遇莲花佛国的梵音/.......一束野花,一扇南开的小窗(《晋豫雄关十八盘的疼痛》)
疼痛不仅带来妙笔生花,同时还感悟佛音,如石头开花,响起天籁之音,连一束野花都打开了窗户。这首诗跌宕起伏,在诗歌表现领域、手法有一定的开拓性,摇曳多姿。这种体现着生命痛感,有着四季变化的敏感,凝聚着诗人的神经,心灵的思索、千愁万绪。这凝结成一个象征性的胸针,而心底里的疼痛是难以忘记的。“胸针别在红尘的衣襟上/或抽搐,或阵痛/一枚失落在季节里的胸针”(《失落在季节里的胸针》)诗人运用的手法非常丰富,进行多种的尝试,这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探索。这使人相信,太行山及红旗渠的一草一木,包括四季的轮转都深深地进入诗人的心灵深处,而不是停留在表相。它在内心被洗磨,被升华,从石头变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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