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再次见到曲浩是在他创办的“左琴右鼓”。入门处一幅“宁静致远”似有墨香,但这份宁静在学校里却难找到:各种节奏的鼓点声此起彼伏;不过我想,“致远”二字还是可能的:从这里的孩子的认真劲和曲老师的严肃风里面,都能体会得到。我们的对话就在这一片鼓声里闹中取静地开始了。
Q:曲老师,我知道您现在拥有多重身份。比如文旅部打击乐二级演奏员,温州市打击乐协会副秘书长,温州市龙湾区少年国际艺术学校打击乐教师,在您的老家辽宁,您也是辽宁省打击乐学会理事……剥开荣誉之后,您能谈谈您和打击乐之间最初的缘分么?
A:“缘分”这个词你用得很好。确实,人与人相处有缘分,有人能一生学习一样东西,就是和这个东西有缘分。你比如说我小时候,那时候90年代,呵呵暴露年龄了!那时候,其实学习打击乐没有像现在这么普及的。我父母呢就想让我学一样乐器,完了给我报了很多种不同的乐器班,大多数我都没有长性,唯独对这个架子鼓有兴趣,两根鼓棒我拿在手里就是舍不得放下……
我父母是那种很开明的人。他们虽然都是东北的普通工薪阶层,但他们觉得我有音乐梦,就应该力所能及地支持我为梦想去努力。现在的家长应该多给自己的孩子一些选择的空间,有些家长:明知道孩子喜欢唱歌,喜欢打鼓,喜欢足球,却视而不见,一定要要求他们学什么学什么,让我说这就是不会因材施教,甚至是有点邯郸学步。人不在自己最喜欢的领域里努力,一定发挥不出自己最大的能量和价值,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记得很清楚,1998年那一年,我父亲花了3800元买了一套天津产的科普牌七桶架子鼓送我去学鼓,这个在20年前,相当于我爸当时半年的工资了。爸妈当时还给我请了东北非常著名的打击乐老师启蒙教育我,我直到今天都非常非常尊重和感谢他。
Q:也就是说您能有今天的成绩,自己一开始对兴趣的坚持,父母的支持,以及一位好的启蒙导师都是分不开的。那么接下来您实现梦想的过程是不是非常顺利,您是不是属于那种悟性很高的孩子呢?
A:这个你没有猜对。我是属于悟性很低的那种小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笨小孩。正式学习架子鼓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接受新的鼓谱的速度都非常慢,老师越解释我就越懵圈。用我们北方话来说,就是经常被老师“削”呵呵!
现在我回忆起初期学鼓的那段时间,实际上我每一天都在思考,都在吸收新的知识的,只不过我学东西很慢,和老师讲的节奏不一致而已。我虽然学得慢,但一旦我想通了,想透了,只要会了就会很牢固。我印象里小时候学鼓是这个节奏:很久很久没有进步,然后突然进了一大步,然后又很久没有动静……其实这段经历对我现在教育自己的学生也是很有帮助的。有些学得特别慢的孩子,只要观察到,他的兴趣点还在架子鼓这件事情上面,就会很有耐心,就会放慢教学节奏去等等他,就会忍住不说,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领悟,让他用慢节奏去吸收。我恰恰认为这些孩子当中藏着未来的希望,看见他们我就像看见了自己小时候一样!但是对于“顽皮”的孩子,我还是秉承我的启蒙老师风格 “严”字当头。如果真的碰到特别调皮捣蛋的小孩,我也会用鼓棒敲过去,但我的这个行为,家长们是接受和认可的,因为我们都相信“严”点能出高品质的学生。孩子天性爱玩,想要胜人一筹,就要相对收敛心性,比同龄人付出得更多!
Q:您说得太对了,恰恰是您童年时候做学生的一番经历,让您今天把“左琴右鼓”做的很有凝聚力。不过据我所知,您在创办“左琴右鼓”之前,好像先后也有几年离开音乐大圈子,或者说创办左琴右鼓之前的那段经历对您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A:确实,
离开大圈子那几年,我做了几年自己的事情,碰架子鼓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心中总是对架子鼓有丝丝的牵挂。7、8年前,我们国内音乐教育逐渐普及发展,每当我听到阵阵鼓声,我就会萌发一种被召唤的使命感,我觉得回归的机会来了,一开始我白天忙自己的东西,晚上在艺校教学,因为用心吧,和善于沟通,很快学生出了不少成绩、也积聚了不少人气。那段时间真的特别特别累,但心里特别充实和满足,我知道,这才是我真正该去做的事情。我要把我和鼓的故事走完。我要用锐眼去发现与鼓有缘的孩子,让更多的孩子喜欢打鼓,爱上打鼓;我要终其一生把这些孩子捧上音乐之路,让这些孩子把我和鼓的故事继续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