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少堂
程何老师的一些话:
这个项目在公司里立项的时候我其实是不看好的。甚至满头都是问号。
疑惑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让一群小孩子去演这么一个相对艰深的本子是否合适;比如他们的唱和演能不能撑起这样一台戏;比如成人版的舞美对他们来说会不会过大;比如除了他们的亲朋好友是不是会有人买票来看;比如这会不会是一个纯圈钱的项目。诸如此类。
直到我临危受命,顶着前一天才消掉的弹窗,肩负着导演助理的工作,真正踏入少堂的排练厅。
我见到了一群活着的孩子。
之所以说“活着”,是因为我印象中的00后10后,大多是存活在鸡娃和内卷的压力下的一个死气沉沉的符号。但这群孩子是灵动而同时有秩序的。
他们在排练厅之外会玩那些我们80后90后在孩提时候也玩过的游戏,彼此交谈一些只有同龄人能听懂的话语。
而在排练厅之内,他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而准确地完成导演教给他们的走位,调度,背清楚台词,按时按规定上下道具,甚至完成极高难度的歌唱和舞蹈。和他们的同位体成人演员们近乎一样出色。
而更打动我的是他们的表演本身。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多久没有在国内看到一个全场所有人完全生发于文本的表演了。孩子们完全依赖自己对文本的认知,不带任何其他的目的和包袱,抛下他们本不擅长的技巧,用本心去对文本自带的信息量进行演绎。而他们对这个看似艰深的文本,竟然能几乎完全的理解,准确地呈现几乎每一个细节。
更重要的是,因为不知道“说台词”带有任何别的意思,对他们而言,“说台词”恢复到了这个行为本身所最需要完成的任务:交流。
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心聆听TA的对手抛给TA的台词,然后以交流标准下正确的反应用自己的台词进行回应。一旦交流成立,信息就此诞生,而这样的信息就是要抛给观众的戏剧的信息,更是类似《我,堂吉诃德》这样主要基于文本的戏剧的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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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在实际演出中,有两个地方出现了成人版演出中甚至都少有的掌声:
一个是堂吉诃德从病床上站起,再次唱起“正是我,堂吉诃德”的时候。
一个是阿尔东莎在堂吉诃德的遗体前说出“我的名字叫杜尔西尼娅”的时候。
这两处观众会鼓掌,是因为他们能理解人物走到这一步所经历的完整的旅程,所以需要演员能够在整个戏剧演出的过程中完整清楚地交代人物的成长。孩子们的天性,使得这一人物成长在舞台上显得简单而清晰,因此赢得掌声是自然的事情。
虽然组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极为优秀,但我想特别提一下的其实并不是我一直在极力向大家推荐的,我们出色到不逊于非常多成人演员的小堂姚博闻(借用别人的话:闭上眼睛,他就是个成人版老堂),而是我们的女主角阿尔东莎的扮演者,爱称“端端”的10岁小女孩,刘楚翘。
阿尔东莎这个角色其实对孩子来说非常困难。因为她的生平,她的经历,乃至剧情中她的两次大转变,对于孩子们来说都非常遥远,甚至无法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任何的对应。孩子唯一的创作素材就是文本本身。对于一个10后的小姑娘,这个文本并不易懂。但端端准确地找到了文本中阿尔东莎转变的锚点,并出色地在舞台上将阿尔东莎从“控制”到“失控”到“绝望”到“醒悟”的多次角色转换表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