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奈莫洛夫
喜欢大提琴,因为大提琴那深情低沉的声音,杜普蕾的“大卫朵夫”,在马友友那儿,音乐也不过是人们想说的话。谁是谁的聆听者很重要,末了的真相,演奏者先是自己的聆听者。
头一回去般若湖,清晨才睡眼惺忪,夏日之荷一动不动固定在水面,麦收的燥热,莲藕尚在酝酿中。声音断断续续试探了一下,许久才流畅转为厚重,其实,我根本听不出大提琴滑音之类的技法,纯粹因为娓娓动听才呆若木鸡,临时充当精灵舞蹈的角色。
在还不知道属于巴赫大提琴无伴奏组曲的时候,瞧见天光欲晓里, 虎扑app买球靠谱吗,薄雾包裹着的 姑娘和大提琴轻微地颤抖,荷叶凸出花蕾,暂歇清晰可辨的蜻蜓,羽翼潮湿,琴音缓慢低语,几近轻柔抚摸到它许多对晶莹剔透的复眼。
重新凝视着般若湖,菱角藤蔓缠绕,根本分不清碧绿水面之下的深渊,有一刻,姑娘身影随风摇曳到了某一片湖面,大提琴极力张扬,满腔温存的哀伤一下,太阳就在彼时跳了出来,不是热烈,而是细水长流般的温暖,仿佛夏天的雷声滚滚,轰隆隆地穿行在浓密的树林。
后来痴迷了杜普蕾版的《杰奎琳之泪》,类似咏叹的凄婉,人生就此感慨万分,可是音乐根本不能捋平任何忧郁,至多陪着你一起神经质的辗转起伏,像杜普蕾与大提琴一样。
最后一回见到那姑娘,是刚刚过去最寂静的冬日,其实我距离她遥不可及,远处她扶着大提琴的呢喃,经过我高度近视眼的琢磨,陷入模糊混沌不清的表象,她到底出现与否,以及我仅仅是头戴了Grado耳机,都不重要。黄昏幽深的般若湖,澄净的湖面被薄厚不一的冰层覆盖住,万籁俱寂,大概只有我,琴音可能在此之前就在湖畔漂浮,这次演奏者的欲望比较明显,甚至可以感受她在弓子上的音乐表现,变速非常多,强有力地说明什么。
可能我重新回到了槐花巷的最西端, 买足球是买独赢还是买让球好,尽头是黄昏的般若湖,有那么多大小不一悠远静止的水,被陆地禁锢,围堰里面成了湖。这次是一个女腔,漫长带有浓重的方言,你侬我侬在即将没入黑暗的湖面,左突右突,找不到归处。
这个梦中的般若湖缩小了许多,比邻围堰是许多妇人洗衣的青石,方言女腔就在青石周遭飘飘荡荡,拉魂腔敏感肆无忌惮地歌唱,让我莫名其妙地想哭,不过泪眼婆娑醒来,并不确定自己距离冬日的般若湖有多远?
有一时期,发觉自己已经沉浸于大提琴的各种版本,当然是从杜普蕾开始,埃尔加的《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和勃拉姆斯:《第一大提琴奏鸣曲》,其中的钢琴使得大提琴氤氲的忧伤不至于多么沉重……中毒以后耳机犹犹豫豫在Grado和Sennheiser之间难以抉择,只好先用惠威在室内解毒,金钱的多寡,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时显得尤为重要,我在卡萨尔斯《晚祷》里昏昏睡去,期望一梦醒来,不再有关于金钱多寡的纠结。
灵魂疲惫的我,重新躺回了冬日般若湖的寂寞,还好不是绝望的那种,无论怎样,都不如梦境若隐若现无边无际的飞翔,我就是那只从去年夏季穿越到今年冬日的蜻蜓,残荷蔓延,琴声掠过冰冻的湖面。
当再次感到冰层从下至上缓缓升起一丝丝微弱的悸动,心中无限澎湃向往,那是大提琴斑斑驳驳的光芒,拍打着隆冬蛰伏的冰层,我试着把一只脚轻轻踩在靠近岸边的湖面,冰层滑腻,掩饰不住的湖水似乎冲破寒冰,有一种弥漫头顶的蓝色,灌进我的皮囊,费力拽着我,想和我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