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成就一个音乐家
大提琴家、中央音乐学院教授俞明青出生于山东青岛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厂里的技术人员,跟音乐一点也不沾边。可对孩子影响最大的,除了家庭还有社会,俞明青就赶上一个喜欢音乐的邻居大哥。大哥经常在家吹拉弹唱,俞明青也耳濡目染渐渐喜欢上了音乐。妈妈花一块五给他买了把竹笛,他没几天就整明白了音阶,并且还学会了看谱。从此,只要会唱的,他就会吹。光吹哪能满足一个对音乐着迷的孩子?妈妈又斥巨资十五块给他置办了一把二胡。
仗着会两口笛子拉两曲二胡他进入了宣传队。宣传队的老师看这孩子挺有天赋,又拉过胡琴,就分配他一把20公斤重的革胡,这是民乐中的低音胡琴。俞明青说,父母的基因原本是可以让他稳登180的身高,但那把紫檀木的革胡把他压在180之下。好在老师尚有一丝恻隐之心,当宣传队新置办的大提琴到货后,俞明青升级了。大提琴虽然块头比革胡大,但重量轻多了,音色更是没的比,和人说话的声音特别近似。家里为他找了位大提琴演奏家学琴,俞明青算是上了道。起早贪黑地拉,拉完老师留的作业还要到处寻摸大提琴谱子。那年头,想找个外国大提琴谱子那是难上加难。如饥似渴的他是无论中外,见谱就抄,绝不落空。妈妈是个巧手儿,把钢笔尖剪成锐角,让儿子能够抄的快,且漂亮。青岛的夏天并不都像人们印象中那么凉快,躲进小楼的俞明青早被热得临近虚脱。那时候一个普通的家庭是买不起电风扇的,所以,只要俞明青练琴时,妈妈就会用大蒲扇为儿子扇风,好歹让他降点温。
寒来暑往,转眼间俞明青已经学了三年大提琴。一天, 线上买球app排行榜,俞明青在练琴间隙中听到广播,中央音乐学院在青岛招生,而时间已经接近结束。路途遥远又买不起车票,情急之下他背起大提琴向考点狂奔。等他跑到考点,人家也考完了。一个汗流浃背的男孩,傻傻地站在考场门口不知所措。一个老师温和地说,我们还是听听吧。这句话,成就了一个音乐家。
主考老师有中国钢琴鼻祖朱工一、大提琴教授王祥。结果,一个音乐家破茧出壳。俞明青考上了!
把所有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
三年后,师从王祥的俞明青完成了音乐学院本科学业,留校任教,俞明青仍然坚持勤奋练琴,吸纳着逐渐敞开国门后透出的一缕缕新鲜空气。抄谱、练琴,再抄谱、再练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幸运之星砸在俞明青的头上。1980年,俞明青公派赴比利时皇家音乐学院学习深造。1983年获比利时皇家音乐学院大提琴一等文凭,同时荣获以比利时国王陛下名誉颁发的大提琴最高等文凭及室内乐最高等文凭。
学成后俞明青回国,他接到的第一个学生是来自内蒙古的张平,是个白丁。俞明青脑袋都快炸了,什么都得从头做起。从国外学习到回国教学,角色转换带来的痛苦,逼得他潜心琢磨教学的方式,他为自己定下目标:教出人才、教出个性、教出好人。
与俞明青学大提琴的年龄相仿时,11岁的女儿俞佳独自背着大提琴拖着行李踏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到机舱口的俞佳突然转身对爸爸说;我不想去了,我离不开爸爸。一句话说得俞明青五味杂陈,眼泪一下涌出。漂亮的空姐为他解了围:跟爸爸再见,随后一把将俞佳拉入舱内。
眼巴巴地看着飞机从自己头上掠过,它载着最亲爱的女儿远赴大洋彼岸的那个音乐圣地,俞明青又悲又喜,无法入睡。18元一分钟的越洋电话他打得心痛心焦。只好再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教学当中,他把所有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疼他们、爱他们、教他们。
俞明青和他的朋友们
2022年5月21日,青岛大剧院一场“俞明青和他的朋友们”音乐会如期举行。俞明青身着中华小立领礼服,裤线笔挺的西裤,足下蹬一双照出人影的矮帮皮鞋,麾下30余位学生与他共同呈现了一场室内乐音乐会。
俞明青为什么要把音乐会放在青岛举办呢?他的水平即便放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票房也是绝对没问题的。回答这个问题时,俞明青的脸上露出青岛人特有的憨厚。“我是从青岛走出来的,我的第一把大提琴是青岛给的,我是青岛人。所以,我应该给青岛的父老乡亲一个汇报,告诉他们,我离开家乡干了些什么,我没给青岛丢脸。我代表青岛人为我们的国家培养了一批音乐家。”
音乐会的第一个节目是亨德尔的大提琴奏鸣曲,由全体音乐家共同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