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粤剧电影《白蛇传·情》——“人妖恋”到“人神恋”的嬗变
2022-07-30 10:39来源: 深圳女孩的搞钱地图
原标题:浅析粤剧电影《白蛇传·情》——“人妖恋”到“人神恋”的嬗变
白蛇传说作为我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其故事家喻户晓、历久弥新,一直被多种艺术样态所承载,流转于文学、戏剧、戏曲还有影视作品当中。
从明代末年冯梦龙改写的话本小说《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和清代乾隆中期方培成编撰的《雷峰塔传奇》,我们可以尝试着探寻白蛇传说的基本轮廓。白娘子形象在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已经开始脱离了鬼怪的阴影,转而变得有人情味了,但是没有脱离“妖身”本质,是“蛇”的人格化。
总览白蛇传说在影视作品中的搬演,从最早1926年天一公司的《义妖白蛇传》到90年代徐克导演的《青蛇》承接到近年来的动画电影《白蛇:缘起》,其中的白娘子都未脱鲜明的妖化色彩,仗魔怪之身,行人间之事,浮沉尘世,欲壑难填,是蛇的人格化。
而粤剧电影《白蛇传·情》则凸显白娘子的神性,把她作为美和情的符号,姣美鲜妍,同时曲词文温而丽,丢掉白话台词带来的胭脂气,褪去白蛇的妖性,拂袖为仙,上演隔世的神人之恋。可以说《白蛇传·情》与方培成的《雷峰塔传奇》一脉相承,是裹挟着中华民族无意识中的美好愿景,象征着古老传说中的神祇赐福,不啻为一朵旖旎的爱之花。
蛇神同形《白蛇传·情》中白素贞的“女娲”原型
电影的开始便设定了一个仙凡两立的世界,把白素贞与许仙的前世设定为佛前的一对并蒂莲,白素贞由蛇修仙,因情所致,从仙道入人道,初入凡间白素贞并未表达来意,而是低首唱到“惟愿人间真情永存”,此时电影中的白素贞已经抛却功利性、世俗欲的目的而是存天理,表真情,这种人情人理的创发从功能性来讲这和中国神话中的太初之母“女娲”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塑的人性,一个传的人情,“正如曲词所说哪管他是人间少年,莫再说我是蛇儿不能恋”。作为太初之母,女娲提供创造、温暖、繁衍和保护,而白素贞代表真情,弃道为妻,下凡从医济人,除了这功能和象征的高度重叠,在外形上郭璞写到“女娲,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变,其腹化为此神。” 半人半蛇创发人间的女娲,和由蛇修仙的白素贞同本同源,《白蛇传·情》中神格化的白素贞相比其他作品中人格化的妖,更能透出中华民族的集体无意识。荣格说:“艺术是一种天赋的动力,它抓住一个人, 世界杯到了买球吗贴吧,使他成为它的工具。艺术家不是拥有自由意志、寻求实现其个人目的的人而是一个允许艺术通过自己实现艺术目的的人。” 从荣格的角度出发,只有当作家进入到人类无意识的深层领域, 也就是集体无意识的深度,并通过写作把它表现出来,才能够创作出震撼人心的作品。
我们的先民深耕于中华大地,以蛇身女娲作为母神形象,其原因有学者提出首先蛇的蜕皮意味着重生,正如白素贞褪皮成人,同时蛇与水相互指涉,象征着母亲腹内的羊水,这是人类潜意识中对于起源的崇敬与回归,也正如影片中白素贞与小青从荷池入凡,所以民族的先民怀揣美好的期许与对生殖的崇拜,在艺术创作中让抟土造人的女娲嬗变为传递真情的白素贞也就不为奇怪,而电影也恰恰把握住了这点,让白素贞在人间播下非人间所能承载的真情,让白素贞在电影中说出:“情已生 ,心相至,情已深,悔已迟”。
戏曲改编电影——是戏还是影?
在福斯特所写的《小说面面观》 中把文本分为故事和情节,故事是按照时间的线索排布的总体事件,而情节则考究事件之间因果关系。对于这两者戏曲与电影在鉴赏的过程中注重的方面自然不同,一般来讲戏曲重故事,讲求舞台的虚拟性以演员的身段,唱功和曲词为主,在高度虚拟化与程式化的舞台上给观众无限遐想。电影重情节,从细节出发注重事件的前因后果,凸显立体化的人物塑造和真实的场景,正是因为电影追求真实和立体才把电影的最小单位设定为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