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急促的发报声在空中回荡。“同志们,永别了!我想念你们。”当最后的电文浮现,观众席中许多人湿润了眼眶,模糊了视线。5月12日,上海歌舞团原创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再度上演,把观众带入那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谍战”时代。5月18日、20日,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担纲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开幕演出,并将角逐“文华奖”。
上海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一座有着丰厚红色基因的城市。“电波”的故事发生在上海解放前夕,黎明即将到来,黑暗还在笼罩。有这么一群人,战斗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他们有信仰,有力量,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他们又是活生生的人,有家庭,有孩子,有柔软的那一面。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以李白烈士的真实事迹为素材,是为隐蔽战线的英雄们谱写的一曲赞歌,让新时代年轻人重温战斗岁月,读懂革命英雄们对党的忠贞和对信仰的坚守。
舞剧不仅要有电影大片的既视感,更要凝练出直抵人心的力量
雨夜,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街道,阴冷晦暗、压抑神秘。撑着黑伞的黑衣人往来于街头,着一身浅灰长衫的李侠穿梭于虎狼环伺之中,危机四伏……
很多观众说,看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有看电影大片的既视感”,舞剧将真实空间和意向空间打乱,在创作理念、舞蹈形式、叙事结构和美学风格方面进行了大胆的创新、探索和实践。主人公李侠原型是中共地下党人李白,但角色形象并不局限于此,而是在许多优秀的地下工作者形象上进行了艺术再创造。李侠的身份设置也与同名电影中的杂货铺老板不同,而是一位报馆的工作人员。敌我双方的交锋集中在报馆里,由记者拍下的几组照片汇成线索展开,悬念迭起。
舞剧长于抒情,拙于叙事,但《永不消逝的电波》大胆运用了各种表现手段,提升了舞剧的叙事功能,也拓展了舞者的表演空间。为了营造多变的舞台场景,舞美设计通过26片可移动景片,在电脑程序的统一调度下腾挪旋转,配合多媒体投影,变幻多端又环环相扣,隐喻着白色恐怖下的上海。为了还原紧张的敌后工作氛围,所有的道具、服装均力求真实、精益求精。电波声作为全剧的点睛之笔,每次出现的时机、演员的动作、舞美的配合,必须一遍又一遍地现场磨合,直至严丝合缝地呈现。“舞剧是一个复杂的综合艺术体,舞剧创作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融合了音乐、舞美、服装、道具和多媒体影像等各个环节。”上海歌舞团团长陈飞华如是总结。“电波”剧组所有的演职员们,不舍昼夜,倾情付出,才有了最终的完美呈现,而作品中崇高的英雄主义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深深感动了当今享受着幸福生活的人们。
什么是真正的“舞台大片”?如今,影视技术被频频引入剧场,令舞台呈现出愈加绚烂的视觉效果,总编导周莉亚认为,舞台视效越丰富,创作越要谨慎,不能迷失在高科技的盲目堆砌中。“大片不只是大投资、大场景,更不只是绿幕、威亚等技术手段的运用,它的感染力源自强大的内心。”她依旧记得当年看完电影《勇敢的心》后的心潮澎湃,这种直抵人心的力量也是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的精神内核。“舞剧舞蹈的表现方法并不局限在具体生活场景的模仿,而是把生活高度凝练抽象出一段肢体语言、精神表达,足以让走进剧场的观众与舞台达成共鸣。”信仰与爱在《永不消逝的电波》中飞扬升腾,引领人们回望历史,再一次走进共产党人的心灵,去体悟他们博大而温暖的情怀,向曾奋战在隐蔽战线的无名英雄致敬。
触摸岁月感知时光,细致入微地呈现老上海的年代韵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旗袍被百乐门、舞厅、舞女等角色和形象给‘包裹’起来了。我们想要还原的,是老上海那些真正具有生活味道的女性形象。”创作之初,总编导韩真和周莉亚在上海老城区走街串巷,寻找创作灵感。“我们看到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在弄堂里洗带鱼,鱼腥味很刺鼻,但她不急不慢、精细娴熟地忙着手里的活计,看起来很安静、也很干净。”这一幕触动了韩真,令她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上海一家人》,也有些许张爱玲笔下老上海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理解的上海气质,是活生生的,平静又从容”。
于是,舞台上不仅有十里洋场,也有家长里短和烟火气。弄堂口,兰芬和女邻居们搬出小矮凳纳凉,手摇蒲葵扇跳起“弄堂旗袍舞”,和背景板上隐隐勾勒的石库门建筑线条呼应着,老城厢风情呼之欲出。伴随着市井场面,熟悉的《渔光曲》响起,悠扬舒缓,质朴亲切。“我们想让观众知道, 世界杯买球为什么要买两场,不是只有《夜上海》《玫瑰玫瑰我爱你》才能代表上海。所有定义都是后期贴上的标签。当你真正进入到人物和故事时,感受到的是人文和情感。”周莉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