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书里面既没有惊艳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可嚼舌的私事。属于一种关 Nothing(无)的书,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而音乐本身就是无。"
△刘索拉 于捷 摄在刘索拉新近出版的《浪迹声涯》一书里,有这么一段很 " 刘索拉 " 的话。
△《浪迹声涯》 刘索拉 著 作家出版社 2022 年 7 月三十多年前,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的刘索拉,以一篇《你别无选择》在小说界掀起 " 刘索拉旋风 ",她本人则被列入当时势头最为强劲的 " 先锋派 "。然而,对于这个归类,刘索拉向来不赞成,在她看来,最懒惰的对艺术的解释就是称一部作品或者一个艺术家为 " 先锋派 ",她说:" 叫我‘先锋派’还不如叫我‘冒险家’或者‘土匪’呢!"
刘索拉从不把自己定义为作家,她所有的创作,无论在文学上还是在表演上,都离不开音乐的角度。所以她说自己," 闹了半天就是一件事,就是个做音乐的。"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刘索拉前往世界各地,在开放的艺术殿堂里努力探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被誉为 " 东方蓝调女王 "。而她最为冒险的理想是,成立了一个以中国人为主的有能量的乐队,让民乐家们再也不是海外中国城异域情调的点缀。
刘索拉成功了吗?旁观者看到的是一次次功成名就的演出。个中滋味,刘索拉却另有话说。在这本关于 " 无 " 的书里,她和盘托出自己的艺术观与四十年来艺术实践的酸甜苦辣。
读品:出版《浪迹声涯》的初衷是什么?
刘索拉:在书里已经说到了,我在 1993 年因为参加了一个世界音乐节,感触到当时中国缺少独立、有当代音乐精神的乐队,所以想到去做这样的乐队,但真正开始有了这个乐队是 2002 年。这是因为有了原音乐学院民乐系主任李真贵老师的支持。在组织和与这个乐队共同演出的二十多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体验到了我身边音乐家的特点。这本书就是我做乐队的一些感受。
读品:您说这是一本关于 Nothing(无)的书,如何理解这句话?
刘索拉:这是借用了某喜剧中的一种自嘲,意思是漫无目的。这本书里净是一些乐队的细节,像是说家常,没有很高调的大意义和大目的。做这个乐队花的心思太多了,也经历了很多成功或失败的音乐会,把这些经验为自己理清楚,也自知这并不是大众关心的话题。有兴趣的朋友,读了觉得还有同感,那我只能庆幸,或者读了之后觉得完全不知所云,也不怪读者,因为我知道,做音乐的人沉浸于此的那种快乐,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骚扰。多亏还有季季这样的年轻一代人,对我的想法感兴趣,所以我就随着她的兴趣聊,她通过参加乐队的演出和排练体验到什么疑问,就提出来,我顺着她的疑问也就把自己的想法捋一捋。否则我每天有一肚子的体验都随着晚饭吞下去了,然后带进梦乡,懒得再重说一遍。
读品:您在书中谈到,二十多年前有一个想法," 成立一个以中国人为主的有能量的乐队,让年轻人听到中国乐器的声音也如听到摇滚乐般兴奋,民乐家们再也不是海外中国城异域情调的点缀。" 您的这个想法如今实现了吗?
刘索拉:其实这是 1993 年就产生的想法,但最后实现,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那时候我在国外,身边民乐家很少。而且我还需要先弄清楚国外那些好的乐队是怎么做的,这不光是调查,这需要我置身于其中,去学习和体验,和国外那些非常好的音乐家合作,首先我自己必须让他们看得上,愿意和我合作,他们也不是和谁都能合作,在合作中,我们必须是平等的,有所贡献和交流,而不是一个学生姿态。然后我带着这些经验回国和民乐家合作,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在欧洲,我们常常被评为最好的乐队,常常作为聚光乐队演出,也曾经和德国现代室内乐团合作过。然后我们开始立足国内的演出,这期间经历了很多困难,也得到了很好的评价。今年,我们受到北京国际音乐节和上海交响乐团的邀请,共同演出一部我的新交响乐队作品。我们都很期盼这次演出,希望喜欢我们的听众可以通过这部作品,感受到中国新音乐的能量。
读品:结合您自己的经历来看,您认为要让包括音乐在内的一些中国传统的艺术形式(比如水墨画、书法)走出去并让非华人文化圈接受,还需要做哪些工作?